&nbsp&nbsp&nbsp&nbsp那仿佛被毒蛇咬嚙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全是針扎似的痛，她等著毒液一點點的放出……總有無知無覺的時候。

&nbsp&nbsp&nbsp&nbsp“我說呢，今日我還有什么價值，原來又是因為他。”她說。

&nbsp&nbsp&nbsp&nbsp顧鶴見她如此，仍繼續說：“這幾年，陶系鎮守西北，各個要塞都有陶系重兵把守，重要物資進出西北都要經過陶系。這既是陶系積累財富的方式之一，也是陶系把持西北命脈的重要手段。眼下我們需要將一批物資輸送進去。但是各個關口盤查極嚴，我們的同志數次無功而返，還有一次連人帶物資全部折進了陶系手中。萬般無奈之下，我才想到了密斯程。我是特地從上海來到北平見密斯程的。望密斯程……”

&nbsp&nbsp&nbsp&nbsp“什么物資？”靜漪打斷顧鶴的話。

&nbsp&nbsp&nbsp&nbsp顧鶴略一猶豫，說：“藥品。”

&nbsp&nbsp&nbsp&nbsp“一級禁運物資。不特是西北五省難以私自運入。條件呢？”

&nbsp&nbsp&nbsp&nbsp“我說過了，這是戴君生前未來得及完成的事。如果他還在，我今日的工作就是他的工作。”顧鶴看著靜漪，緩緩地說，“密斯程也曾經多次幫助過戴君、幫助過我們。這些我們都記得。日后密斯程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nbsp&nbsp&nbsp&nbsp“關于孟元的死，你知道什么？”靜漪轉過身去，眼睛望著煙霧飄渺柳樹枝。

&nbsp&nbsp&nbsp&nbsp“密斯程難道就那么相信戴君是遭遇到意外？沒有一點懷疑？據我所聞，密斯程是去過戴府親自確認的。”顧鶴說。

&nbsp&nbsp&nbsp&nbsp靜漪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是靈幡，是雨瀑……還有不住的塞進耳中來的哭聲和罵聲，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nbsp&nbsp&nbsp&nbsp她咬著牙根，說：“不錯，我確認過，他的確是遭遇到意外而身亡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非說是意外，那也是人為制造的‘意外’。密斯程，我們手上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誰操縱了這一切，害死戴君，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顧鶴言之鑿鑿。

&nbsp&nbsp&nbsp&nbsp靜漪轉回臉來，看著顧鶴，笑了下，問他：“你們若確實有證據，何不公開？拿著這所謂的證據來和我做交易——如果說威脅是難聽了些，那我們姑且稱之為交易——你又是什么好人了？要說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也算一個。”

&nbsp&nbsp&nbsp&nbsp慧安看著，那男學生穿著藏青色的長棉袍，圍著灰色的圍巾；女學生則穿著紫紅色的長棉袍，圍著白色的圍巾——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她四下里一望，這條小路僻靜，還真沒有人經過，這不禁讓她油然而生一種寒意……

&nbsp&nbsp&nbsp&nbsp“好久不見，密斯特顧。”靜漪走向那對青年學生時，他們早已站下，仿佛在等她過去。

&nbsp&nbsp&nbsp&nbsp“好久不見，密斯程。”戴著藏青色鴨舌帽的顧鶴，帽檐壓的很低，聲音更低。

&nbsp&nbsp&nbsp&nbsp靜漪看看他，也看看他身邊的這位陌生的年輕女子，單刀直入地問：“密斯特顧，有什么理由一再地跟蹤我？”

&nbsp&nbsp&nbsp&nbsp顧鶴抬頭，望著她，問：“密斯程何出此言？宀”

&nbsp&nbsp&nbsp&nbsp“別以為我看不清楚你的臉，就不知道是你在跟蹤我。我家巷口賣糖葫蘆的老人家被你換了兩天，賣的糖葫蘆還是他的人卻不是；北京飯店大廳里，我打電話，你就站在我身旁，我離開的時，你本想接近我可是沒有能夠；我三哥婚禮，你混在觀禮人群中，那日軍警太多你更是沒法子靠近……算上今天，你已經是第四次出現在我身邊了，密斯特顧，別說這都是巧合——難道今天你也是湊巧和友人一同來參觀燕大校園？你還安插了多少眼線在我身邊？我已經與你們毫無瓜葛，你這么做，為了什么？”靜漪問。語氣平常，卻仍有股咄咄逼人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顧鶴看看身邊的女伴，女伴會意的走到一邊去，裝作在樹下讀書的樣子。

&nbsp&nbsp&nbsp&nbsp靜漪看到，將冷冷的目光移到顧鶴臉上，等著他的回復右。

&nbsp&nbsp&nbsp&nbsp顧鶴鎮定的示意靜漪，一起走了幾步，讓兩人看上去，真像是偶遇的同學在交談。

&nbsp&nbsp&nbsp&nbsp“不錯，最近我確實親自參與行動，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能和你面談一次。”顧鶴說。

&nbsp&nbsp&nbsp&nbsp“你和我有什么好談的？”靜漪眼神更冷。看到顧鶴，她已經受不了。顧鶴若是再說下去，她恐怕不得不面對自己“已經”忘記的那些東西。

&nbsp&nbsp&nbsp&nbsp“密斯程，請你鎮靜些。不然我不能把我要說的都說出來。”顧鶴見靜漪臉色已變，便說。

&nbsp&nbsp&nbsp&nbsp“那就別說了。我根本就不想聽。我只是來警告你，以后不要以任何方式出現在我周圍。我隨時可以叫巡警抓你。”靜漪說完，轉身就要走。

&nbsp&nbsp&nbsp&nbsp“當然，密斯程是什么家庭出來的人，軍警簡直就是家奴一般。可是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要和你說什么嗎？”顧鶴說著，就見靜漪大步的離開，他見四下并無旁人，抬高些聲音道：“密斯程，關于戴君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