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似乎氣得不輕,云霽都聽到他身上代碼亂竄的聲音。下一刻就聽到系統(tǒng)開口道：“給你調(diào)好數(shù)據(jù)了，不過為了不被任務世界的人發(fā)現(xiàn)，你這副身體,在開啟身體強化功能之后不久就會死亡。”
阮云霽畢竟只是一只小白鵠，讓從沒有飛行過的他，帶著比他高大的厲修，在百丈之上頂著寒潭中陰冷的氣流，飛躍幾千米的距離，根本是癡人說夢。就算系統(tǒng)幫這副身體橫渡過去，他也會因為身體的過度透支，命隕當場。死亡是最合理的歸宿。
不過——
系統(tǒng)忍不住提醒他：“你得確保你死了之后能完成任務,不然就等于任務失敗。”
云霽堅定地點頭：“沒事,我明白，謝謝世界上最好的統(tǒng)統(tǒng)。”
系統(tǒng)一頓：“......哼！”它竟然被云霽說的有點感動？！一定是他的代碼出了問題！
天色已深,黑漆漆的天幕嚴重阻礙了云霽的視線,他感覺他馬上就要從啞巴變成瞎了的啞巴了。
就聽到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阮云霽！”
阮云霽猛地回頭，竟然看到厲修從黑夜中緩緩走出。
他還是那身漆黑勁裝,除開身上金色暗紋外，整個人都融入黑暗中。阮云霽看了半天才看清他的面容，冷峻的五官透著一股寒意,眉頭緊蹙,盯著他的目光陰沉沉地透著散不開的濃霧。
等他從遠處的密林中走出來,走到距離云霽大約四五米的地方，臉上的寒意才漸漸消退，但看起來還是面露不耐。
“趕緊下來！”他說：“站那么高做什么,你是啞巴,不是瞎子。”他今天回宮就發(fā)現(xiàn)自家獸奴不見了,起初了厲修還以為是云霽出去買東西，但他摸著和云霽腰上同源的木片，感受著云霽越來越靠近寒淵的氣息，立刻發(fā)覺不對，這才趕緊找了過來。
但阮云霽卻站著沒動。
厲修臉色有些變了，他看看云霽背后近在咫尺的寒淵，再看看云霽沉靜到看不出想法的臉，凌厲的臉色一滯，看著竟然有幾分局促。收起手中刻著“厲”字的木牌放在懷里，邁步又要上前。
阮云霽抬手跟他比劃道：“族長，你想到寒淵的另一邊么？”
他的動作不大，在寒淵上呼號的晚風與蒼涼夜色中，看起來愈發(fā)不明顯。但厲修還是瞬間捕捉到，一時停下腳步，神色復雜地看著他，臉上表情古怪又讓人難以捉摸。
但阮云霽已經(jīng)懶得再猜測他的心思，他曾經(jīng)以為厲修對他也是不同的，他曾經(jīng)也想過要給厲修留下不一樣的印象，但胡十萬告訴他，這些都是徒勞無用，因為厲修眼中看到的，根本不是他。
阮云霽忽然覺得很累，他再次比劃道：“族長，我能帶你飛過去。”
厲修上前幾步，走到阮云霽身前，冷哼一聲壓下他的手：“就你，要帶我飛躍寒淵？呵，小白鵠，我沒想到你這么不自量力。”
他語罷，一下抓住阮云霽的手。
明明說出的話刺耳又難聽，可拉著阮云霽手的動作又輕柔得讓人快感受不到，連臉上的神色都放松下來，嘴角甚至帶起一抹笑。
阮云霽沒看到厲修的臉色，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腳下。
寒淵懸崖旁的土地，和寒淵一樣漆黑幽深，可能他和腳下的泥地一樣，無論何時都吸引不了厲修的視線。
阮云霽接著跟他說：“只要你想，我能帶你飛過去。”
厲修握著他的手猛地攥緊，他原本只以為阮云霽在開玩笑，但對方連著重復這么多邊，他已經(jīng)不能當開玩笑來聽了。于是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緊蹙，緊盯著阮云霽的側(cè)臉沉下臉，嚴厲訓斥道：“說什么胡話！”
但他下一秒就看到阮云霽的手語——
“我和他，真的那么像嗎？”
厲修瞬間愣住，連抓住阮云霽的手都不自覺松開。
他想開口說點什么，但阮云霽已經(jīng)猛地抬起頭和他對視，“胡十萬已經(jīng)告訴我了，族長，我已經(jīng)獸化完成了，我能帶你去找他。”
厲修面色大變，緊縮的眉頭松開，阮云霽盯著他看，發(fā)現(xiàn)他目光閃躲，竟有幾分不敢正視自己的目光。
厲修頓了兩秒才回應他，可出口的話完全回避云霽的意思：“我不用你帶我去，趕緊跟我回去。”
他再次拉住云霽，可他的話聽起來似乎還是對阮云霽極為不放在眼里。
于是阮云霽一把甩開他的手。啞巴就是這點不好，連哭都哭不出聲，阮云霽無聲落淚，但在黑夜中根本看不分明。
“我和他，真的那么像嗎？”他又低頭比劃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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