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
清池手裏的樹枝被火吞噬了，她的眼眸盛著火，很亮堂?！拔衣犝f過，可是不知道會……會這樣。”
這半年以來，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從未關(guān)心過這些?；蛘哒f，一直以來，她就從來沒有真正地把自己當(dāng)做這其中一員來看待。
才會在這時(shí)，被這樣震撼著。
清池的心裏閃過濃濃的悲哀。
李嘆看著她，眼裏不知閃過了什么，過了一會兒，他說：“看來顧大人什么也沒和你說?！?
他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嘲諷。
“是?！鼻宄馗纱嗟貞?yīng)了下來，“顧大人應(yīng)當(dāng)是覺得和我說這些也沒用，干脆就不說了。大兄，顧大人是個(gè)好官。”無論是初見，還是著這相處的兩年，清池都看得出來，顧文知是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好官。他是不支持周無缺的新法，可也從來沒有反對過。甚至，清池都好幾次聽到過他說過這次的新法，口吻都是柔和的。
要說這一次，應(yīng)該是來自皇帝的背刺。
清池嘆了一口氣，她一直向顧文知索取，卻并不太關(guān)心他。
她那樣的自私，顧文知想來早就看了出來，所以也從來不和她說自己的苦惱。
清池心底有些酸澀。
李嘆古怪地哼了一聲，“李家倒是嫁了一個(gè)好女兒到顧府。”
清池?fù)P眉：“大兄，我一日沒有拿到顧大人的和離書，我便是顧夫人。”
李嘆的一瞥，猶如寒光熠熠照在冷劍上?！澳氵@是在暗示我什么？”
清池咳了一聲，“大兄不如繼續(xù)說……現(xiàn)在北邊很亂？”她眼裏帶著好奇，又有些懼怕，語氣倒是柔了不少。
李嘆眼皮子撩了一下，“亂不亂，朝廷說得算?！?
一句話推給了清池，十分銳利。
“不說了，你也早點(diǎn)休息，明天還要繼續(xù)趕路?！崩顕@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你也別想多了，這些事，本就和你無關(guān)?！?
清池：“……”
好在她早就習(xí)慣了這人的性格。
“去吧?！彼执叽?。
“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清池喝了一口熱水，在一邊鋪好毛氈毯子的床鋪上躺下，臨睡前瞧了一眼篝火邊的李嘆。
“大兄。”清池猶豫一下開口。
“嗯？”
清池想了想，說：“你是大燕皇室的后裔嗎？”
四際在那一霎那就沈靜了下來，火苗劈啪啪啦地發(fā)出了響脆的聲音。
“你猜得不錯(cuò)?！?
果然。清池不由地想起了一個(gè)自己已經(jīng)快忘記的人：明清玉。難怪他前世前前世，每一世都會主動招惹他，是好奇心，亦或是擔(dān)心李嘆在她這裏陷得太深。所以，他是一開始就有預(yù)謀地接近她，甚至對她懷著一種惡劣的殺意。清池想開了這一點(diǎn)后，內(nèi)心裏最后哪一點(diǎn)懷疑也完全釋然了。
如果他和李嘆是兄弟，還真是臭味相投。
一個(gè)，從不問她真正想要什么，一個(gè)，只要她乖乖地等著他。
當(dāng)然，他們兩人都一樣，讓她聽話，按照他們安排的生活。
“明清玉，也是嗎？”
“他是我弟?！眽m埃落地。
清池輕笑出聲。
李嘆興許是覺得這笑發(fā)得奇怪，偏頭看向她，只是她所在的區(qū)域超出了火篝余光所在。
她乖乖巧巧地縮在被子裏，仿佛已經(jīng)快睡著了。
李嘆倚著柴火垛，腿上蓋著一張毛毯，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唯一他心頭有些不快的情緒在蔓延開來，今晚上，從她嘴裏聽到的兩個(gè)名字，都是他不愿意聽到的。
但他還是說了：“不要怪他。”
很久，清池還是答了一句：“我不怪他。”語氣透著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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