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怒毀玉山

好像有點道理，楊戩忍不住贊同。寸心說的一點沒錯，那一千年，寸心從沒隱藏過對嫦娥的厭惡，他心里明鏡一般，卻仍舊毫無回避地和嫦娥往來，明知寸心恨他望月，還偏望。說他是挑戰(zhàn)、找茬兒也不為過；至于嫦娥，以她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寸心對她有多敵視，偏要插手他們間的事，惹寸心厭煩，可以解釋為嫦娥問心無愧，不屑避諱。也可以定論為嫦娥沒有眼識、不知避嫌。

為寸心句句入理的話氣焰漸萎，楊戩隨即又重整旗鼓，滿懷不甘地問：“那你說放縱的愛會讓天空劃滿傷痕是什么意思？你放縱我與嫦娥接觸才產(chǎn)生誤會嗎？四公主沒跟你解釋誤會的來龍去脈？”

“解釋又怎樣？我根本就不是因為誤會才寒心！是那個誤會讓我感覺，你這輩子都忘不了嫦娥，不可能跟嫦娥斷得干干凈凈。只要嫦娥有事，你就忍不住首當(dāng)其沖，不會讓第二個人代替你去管。剛才嫦娥當(dāng)眾求你原諒，你的表現(xiàn)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從嫦娥身上移開視線有很大的逃避性。面對嫦娥含情脈脈的目光，你心亂如麻，只能回避，否則你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這樣與其她女子糾纏不清的丈夫，我萬難接受！”寸心字字清切道，圓睜的杏目中充斥著忍無可忍。

深吸著氣，楊戩盡量緩和語氣，出口的話洋溢懇求：“寸心，你既然知道我對嫦娥用情千年，就該理解千年之情不是說斷就斷，否則只能說明我動的不是情，是一時花心。但，我已經(jīng)下決心要斷去與嫦娥的情愫，并且心意已決，萬無更改。你要給我一點時間。”

“你不需要我給你時間！因為我已經(jīng)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寸心決絕地說，說話時卻下意識地落下目光，似乎不敢看楊戩的眼睛。

看出寸心的決絕底氣不足，楊戩不由為寸心自欺欺人焦躁，凝眉苦目地望著寸心，氣恨中滿附不解：“寸心！你對我投情多少，我深有體會，你自己也清楚。放不下我，是你自己親口所說。你又何必騙自己？”

承認(rèn)楊戩所說盡真，寸心不禁自恨，虎著臉悶悶道：“我一年放不下你，就花十年去放；十年放不下，就花百年去放……我相信時間的魔力，總有一天會將我對你的感情沖談。”

“強迫自己接受本不愿接受的事，你這不是作繭自縛嗎？”楊戩氣急敗壞地問，跟著有些借題發(fā)揮地指責(zé)：“就像你說我把別人擁在懷里。我擁誰了？救人不該作數(shù)的吧？你這么說我，簡直是對我名聲詆毀！”

“你敢發(fā)誓，那一千年，你從來都沒幻想過娶的是嫦娥，將嫦娥擁在懷里？”聞聽楊戩后面的話，寸心驀地抬起頭，眼中放出掘人心地的目光。

避開寸心的目光，楊戩先是無言，暗暗驚嘆知夫莫若妻，寸心居然連他的遐想都猜得到；然后，楊戩鼓了鼓氣，帶著怨憤，直接將話題跳過：“你當(dāng)眾借歌說事，自己不嫌丟人，也要考慮我一下吧？你當(dāng)眾說寧愿清醒忍痛放棄我，這是在報復(fù)我當(dāng)日在孫悟空等人面前拋棄你嗎？”

“常言道：‘愛有多深，恨就有多強。’你認(rèn)為這是報復(fù)，那就算是報復(fù)。”寸心毫不示弱地回答。

為寸心承認(rèn)是報復(fù)心頭一蜇，楊戩痛苦地閉目幾秒，驀然睜眼，飽含決擇與堅定道：“好！天道輪回，我只當(dāng)你今天所為，是對我當(dāng)日在朋友面前將你掃地出門的報應(yīng)。現(xiàn)在你報復(fù)完了，對大家偏評你的怨憤也發(fā)泄完了，應(yīng)該平衡了吧？可以跟我去月老那里登記了嗎？”

“我不去！”寸心想都沒想便答，俏臉堆滿倔犟。

“為什么？我說了這么多，你還是要作繭自縛？”楊戩耐性漸失地問。

“且不論我是不是作繭自縛，就沖你跟我堵氣復(fù)合，我也不干！”寸心字字強調(diào)道。

“你憑什么說我是堵氣決擇？”對寸心的定論，楊戩顯然不服，星目慢慢瞪圓。

“不憑別的，就憑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臉都快拉到十八層地獄去了，這還不叫堵氣？”寸心疾語反問。

“那還不是被你氣的？”楊戩苦惱透頂?shù)卣f，望著寸心，很是疑惑不解：“你為什么總是折磨我呢？”

“停！誰折磨你了？”寸心聽罷楊戩此言立刻抗議：“千年婚姻中，雖然都是我嘴說被你折磨，但實際你心里早就認(rèn)為是我在折磨你了，所以你寧愿去做仇人的臣子也要借機與我和離；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被你掃地出門多年，你居然還說我折磨你？你還講不講道理？司法天神做久了，你習(xí)慣拿自己當(dāng)真理了嗎？”

“第一次跟你提復(fù)合，你說我是為補償你而拒絕。我不否認(rèn)有補償之意，所以沒強迫你；第二次跟你提復(fù)合，你不只認(rèn)為我是補償，四公主更說我是一箭三雕，屬于策略、步步為營。盡管我心里冤枉，但仔細想想，我確實有一箭三雕之嫌，所以我不辯白，將復(fù)合之事暫時作罷；如今是我第三次跟你提復(fù)合，態(tài)度是差了一點，但這也是拜你所賜！可是我很清楚我不是在堵氣。我是真的想跟你重新開始，共度無際仙生。寸心，我不需要你馬上答復(fù)我。你可以好好想想，再給我答案。”楊戩歇力平靜語氣，但話中的怨氣仍舊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