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他，放開，我說放開！”
“老二，開槍啊，開槍?。?！”
方墨一邊眨著眼睛，一邊沖著他大喊起來。
開槍？
心底劃過一道思緒，他明白方墨的意思?，F(xiàn)在兩個劫匪手中都有槍，而且對方挾持了一個人質(zhì)。而他孤立無援，劫匪不會給他談判或者僵持的機會，一定會在他投鼠忌器的時候直接開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先發(fā)制人的人不是他，結(jié)果絕對是他與方墨二人雙雙死于對方的槍下。
他瞄準(zhǔn)了劫匪的眉心，余光中另一個躲在車門后的劫匪還沒有認清局勢，現(xiàn)在是開槍的最后時機。
可開槍？
他猶豫了。他不斷在內(nèi)心中、腦海中大喊著“開槍”“開槍”，甚至手臂上繃緊了力道，但不知為什么食指就是扣不動扳機。
之前的那些畫面、那些悔恨、那些做錯的事情再一次侵入了他的大腦。他不愿回憶，不愿再去思考這些天天縈繞在他腦中的事情，他痛不欲生，他甚至想先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讓一切都安靜下來，一切都結(jié)束下來。
“啊……”
就在這個時候，方墨的一聲喊叫驚醒了他。
方墨猛得掙扎起胳膊，撞開了身后的劫匪。
“砰！砰！”
緊接著又是兩聲槍響。
他的瞳孔暮然放大，可一切已經(jīng)無法挽回。
兩道血浪！
方墨胸前的白色外衣上瞬間多了兩朵紅色的血花。
那花的顏色是那樣的鮮血，那樣的刺眼。
如同一把尖刀穿透了他的大腦，他的內(nèi)心深處，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墨哥！”
他大喊著，喉嚨里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
鮮血濺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
他伸出手去抓方墨，方墨卻倒在他身前一步的距離。
方墨的眼睛里閃著光芒，朝著他，那光芒卻越來越微弱，他仿佛聽見了一個漸漸遠去的聲音：老二，我永遠都是你哥。
哥！
方墨的嘴角掛著微笑，朝著他，那笑容的幅度卻越來越平滑，他仿佛聽見了一個越來越響亮的聲音：老二，開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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