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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3 / 3）

江應(yīng)鶴像是被什么擊中了，難以抑制地蔓延出一股父愛來。雖然他在地球只活了二十幾年，但兩世加起來也得有個一千二百歲。他將靈力灌注進少年的身體里，路過寒氣浸透的經(jīng)脈，在少年的眉心上結(jié)成一道銀白色的護體靈印。

他低下頭，抵著少年的額心，低軟下聲音：“會救你，別怕。”

披著玄色仙袍的小少年攏緊手臂，環(huán)著江應(yīng)鶴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氣。

充斥著靈氣拂動的微冷氣息，一直灌入他的心肺，沖進隔世復(fù)蘇的腦海里。

————

冰洞里的這個孩子叫長夜。

江應(yīng)鶴并沒有選擇遁光回蓬萊，而是帶著長夜離開冰原后，慢慢向著蓬萊派的方向步行了幾個月。

長夜性格很活潑，但是非常乖巧聽話，就是很沒有安全感。據(jù)他所說，他是半路上跟逃難的家人走散，顛沛流離來到牧城后，被一只妖精拖進了冰原里的。

江應(yīng)鶴救他，對他有救命之恩；教他，對他有再造之恩。這是長夜的原話。

燭光微顫。

江應(yīng)鶴盤腿坐在榻上，伸手溫養(yǎng)膝上的忘塵劍，雪色的劍墜在他指下?lián)u動。

門扉聲響了一下，一身墨綠衣袍的長夜將一盤甜甜的小點心端了進來，放在了江應(yīng)鶴面前。

江應(yīng)鶴抬起眼，沒有去看盤里的點心，而是仔細(xì)地端詳了一遍他的神情，問道：“走路時快了三分，氣息也亂，在想什么？”

長夜沒有想到他能夠注意到，有些慌亂地抬起眼，稍帶別扭地道：“……師尊，我，我是不是長得很丑啊？”

江應(yīng)鶴怔了一下。

“我剛才撞到一個姑娘，她說我……說我的臉像是拼湊出來的，讓我滾遠一點，別污染到她的眼睛。”

長夜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抬起手，很小心地擦了擦眼淚。

“師尊，我知道修道之人，不能在意……在意外表皮囊，可是我……”

他的手被握住了。

江應(yīng)鶴的手指修長柔軟，霜白微冷，觸在長夜的手心時，卻顯出一種格外的溫暖來。

“她心中的丑陋，才會污染到別人。”江應(yīng)鶴看著他道，“答應(yīng)師尊，不要被污染到，長夜永遠做溫順善良的人。”

長夜愣了愣，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低頭埋進江應(yīng)鶴的懷里。

過了好半晌，江應(yīng)鶴才聽到對方低低的聲音。

“做師尊心里，最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江應(yīng)鶴：加一勺溫柔教育、一勺天性善良、再加很多勺尊師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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