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六十壽辰辦得盛大而熱鬧,在朝中的皇子都要捧禮上階以示孝順。這種場合,一般是當(dāng)權(quán)的幾個皇子暗暗較勁,像趙長念這種好吃懶做默默無聞的人,隨便捧個體面的古董走個過場也就是了。
接過旁邊宮人遞來的禮盒,長念小步跑進(jìn)側(cè)殿,發(fā)現(xiàn)的確所有皇子都到齊了,就連一向喜歡壓著時辰登場的太子爺也已經(jīng)站在里頭同人寒暄。
“七皇弟怎么來這么晚?”余光瞥見她,太子隨意問了一句。
長念扶了扶頭頂?shù)挠窆冢χ穑骸白騼撼詨亩亲恿恕!?
點點頭,太子也沒多說什么,其余的人也都朝她禮貌地頷首,然后便繼續(xù)各說各的。
這種場面長念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小時候母妃尚在,就總不讓她跟這些個皇兄一起玩,她年少無知的時候問過為什么,后來大一點,發(fā)現(xiàn)自個兒胯下比皇兄們少了個東西,就老實了。
比起跟人打成一片,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時辰到了,各位殿下這邊請。”
外頭的宮人來傳話了,太子一聽,抖了抖袍子就捧好了禮盒,領(lǐng)著眾人便往外走。
當(dāng)今圣上愛縱欲,年少之時砰砰砰生了七個皇子,如今有三個已經(jīng)去了封地,剩下的四個除了長念之外,那叫一個明爭暗斗,就算太子之位已經(jīng)有人,也免不得在這種露臉的場合里分個高下。
長念每年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幾位皇兄斗寶,這個獻(xiàn)個玉觀音,那個就要獻(xiàn)個成色更好的玉佛,有一年太子還獻(xiàn)了東海珊瑚樹,誰知道四皇子獻(xiàn)上個鳳形紅珊瑚,硬生生壓了太子一頭,讓人看足了太子的笑話。
當(dāng)然,因著這事兒,四皇子的下場就不太好了,沒兩個月就被封了王,送去很偏遠(yuǎn)的封地,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長念跟在隊伍的最后默默地往大殿里走,心想今年不知道是哪個傻蛋的禮會跟太子撞了。
宮香繚繞,引路的宮人一路將錦繡紗簾兒往兩邊打開,站著或坐著的命婦們瞧見眾皇子,都起身屈膝。長念低頭安靜地走著,就聽得大宮女亮著嗓子喊:“殿下們來孝順太后娘娘了!”
內(nèi)殿最里頭的鳳座上坐著的人抬過眼來,滿目慈祥。
太子上前兩步,捧過禮盒就笑:“孫兒不才,上天入地也就為皇奶奶尋得這一件小玩意兒,還望皇奶奶看在孫兒誠心的份兒上,輕饒了孫兒。”
“你這孩子。”知太子是向來嘴溜,太后笑著讓人接了禮盒,當(dāng)眾打開。
“嚯!”
蓋子一開,柔和的熒光就透了出來,大宮女低頭一瞧,喜道:“娘娘最近一直在念珍珠呢,說今年宮里的珍珠不好。您瞧瞧,太子殿下這就給您尋著個好的。”
嬰兒拳頭那么大的珠子,捏起來在燈光下通透得很,太后接過來捧在手里看了看,連連點頭:“誠兒是個會孝順的。”
“這么大的珠子,得上百年的蚌才結(jié)得出來吧?”旁邊有命婦奉承,“可不容易尋呢。”
“之前臣妾見過一顆,只有這個一半大,都價值千金,輕易得不到。想來太子殿下這回也是破費了。”
“是啊,這還不是有銀子就行的。”
&n女人們嘰嘰喳喳羨慕起來,那坐在最上頭的女人,心里肯定是高興的。太子瞧著眾人這反應(yīng),胸脯也挺得直,嘴上還不忘賣乖:“怎么尋的有什么要緊,皇奶奶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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