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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3）

順治悶聲笑起來，“逗你玩兒呢！”起身拍拍衣擺，悠閑踱步離去，“記得明兒個準(zhǔn)時來上學(xué)，得腳踏實地，哪怕你是老神童，也得給我將底子打好嘍。”

佟佳瞪著順治的背影，鼻子都快氣歪了。等他轉(zhuǎn)身走過影壁，立刻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喃喃祈禱：“月亮啊，求您代表正義，早些讓他駕崩吧！”

可惜月亮沒有聽到佟佳的禱告，第二天佟佳去書房學(xué)習(xí)，見到的順治，難得神清氣爽精神奕奕，臉上長期不散的疲憊無影無蹤。

平心而論，順治今年剛剛二十出頭，正是最好的年歲。加上長得人模狗樣，沒有可笑的禿頭辮子，一頭極短的烏發(fā)。白膚，恢覆了血色的薄唇，穿著寬袖大袍，只要他不開口的話，好一個清雋出塵的郎君。

一開口，佟佳就有種再要拜祭月亮，讓他升天的沖動。

佟佳去到書房的時候，順治已經(jīng)在了，他背靠椅背，雙手交迭在身前，長腿隨意伸著，看上去既慵懶又愜意。

順治上下打量著她，似笑非笑說道：“見過佟小格格，小格格今兒個真早啊。”

自鳴鐘的指針，剛指向四點。佟佳寅時初起床，如今外面天還黑著，雞都還沒打鳴。

“皇上不去上早朝嗎？”佟佳咽下怒氣，福了福身說道。

“佟小格格。”順治叫了佟佳一聲，她抬眼看去，順治嘴角上揚，浮起了她熟悉的嘲諷，“你除了認(rèn)真讀書之外，還得多學(xué)規(guī)矩。比如，我并非每日都得上早朝。動動你靈活又不乏愚蠢的小腦瓜子，朝臣們大多都住在京城，這么早來南苑，京城城門幾時開，你可知曉？”

“不知曉。”佟佳板著臉答。好氣，她不過問了一句，他就諷刺了她一大堆。

“不知道就得學(xué)，這叫不恥下問。”順治下巴點了點椅子，大慈大悲說道：“坐吧，給你個機會贖罪，考試。你先前吹噓字都記得住，來，認(rèn)給我看，全對了，我就不計較你的張狂。”

《千字文》不過一千個字左右，后世的漢字已經(jīng)達(dá)到十萬字，日常使用的則有幾千個字。

佟佳不敢吹噓十萬字全部認(rèn)識，至少能認(rèn)超過《千字文》字?jǐn)?shù)的幾倍。她暗自冷笑，翻開書，一口氣從頭念到了尾。

順治目光沈沈盯著佟佳，笑著說道：“還真是沒吹噓，勉強算得上老神童。”

佟佳讀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口清水。清水淡而無味，佟佳很想喝茶。順治這個爺口味奇葩得很，他只喝清水，連累著佟佳也喝不上茶了。

半杯水喝下去，口渴得到了緩解，佟佳將被順治稱作老的怒氣壓了下去。

“瞧你喝水跟喝藥似的，怎地，不喜歡喝清水？可否要給你加點糖？”順治眉毛抬了抬，問道。

佟佳木著臉答道：“多謝皇上，喝清水就很好，不敢麻煩皇上。”

“口是心非！”順治哼了聲，揚聲喚來吳良鏞：“給你的佟主子上茶水。”

佟主子喝過順治恩賜的茶，將他的嘲諷當(dāng)做一股風(fēng)，吹散了。

順治指著硯臺說道：“磨墨吧，我教你寫字。”

佟佳拿起松煙墨，倒了清水在硯臺裏開始磨墨，不由得琢磨起來。

她的一筆飛白寫得行云流水，一下筆，行家就能知道深淺。學(xué)著蒙童那樣笨拙開筆，比她從蒙童一下變成書法大家還要難。

順治比狐貍還要狡猾，要是被他看出不對勁，又會聯(lián)系到佟佳氏一族上去。

眼下佟圖賴病重，佟國綱佟國維還只是侍衛(wèi)，官職實在是太低了點。以后赫赫有名的佟半朝，跟著她一樣，只能在順治時期被埋沒了才華。

佟佳心情低落了幾分，墨條在硯臺中有一下沒一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順治眼神從硯臺上，緩緩移到佟佳的臉上，最后在她眉間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