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漾倒在了沙發上，將她拽了下去，拽到了他的懷裏，在她耳邊喊了一聲:“老婆。”
洋榴瞬間一楞，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她，纏綿悱惻的嗓音，在她心間持續回蕩。
季風漾醉了，她貼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兩人安靜地躺在沙發上，月光似水披在他們的身上，好一會兒，季風漾才又道了句:“老婆，我想洗澡。”
“嗯？”洋榴撐坐起來，盯著他看，說:“那你去吧。”
季風漾從沙發上坐起來，摟住了她的腰，貼近她說:“我們一起洗。”
“啊？？”
洋榴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意，剛要搖頭，季風漾就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抱著往浴室裏走了去。
“季風漾……”她驚慌失措地喊他，可是他卻沒有停下，她兩條腿不知道怎么放，她怕自己掉下去，只能纏住了他的腰。
“叫老公。”季風漾邊走邊說。
“啊……”
洋榴怔住，再反應過來時，發現他們已經進入了浴室，季風漾的手正在脫她衣服，“叫不叫？”
“叫叫叫……”洋榴只能順從他，小聲喊了一句，“老公。”
季風漾驀然笑了，雙手按在了她后背上，低下頭來吻住了她的嘴。
“不是……洗澡么？”洋榴抗議道。
“洗澡和吻你有什么沖突嗎？”季風漾舔舐了一下她的下嘴唇，出聲反問。
“……沒有。”
“那……做點更過分的可以么？”季風漾啞聲問，濃郁的酒香在她鼻尖縈繞不散。
洋榴的臉越來越紅，紅得滴血，被他吻了那一下，她感覺自己也好像喝了酒，有點醉醺醺的，“季風漾，好好洗澡……”
“好的呢，老婆。”他的手放在她背后，解她的衣裳。
之后他的吻就再次落了下來，落在她雪白滑膩的鎖骨，再落至他處，溫柔如水……
*
第二天，洋榴換上了婚紗，她沒有讓季風漾來接他，而是讓他在山下等她，這條山路，她想自己穿著婚紗走一遍。
她提著寬大的裙擺，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裏面裝的是她的高跟鞋，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這條路，上高中的那三年，她走過無數遍，她無數次期待過下去之后，能夠在街道上遇見季風漾，那種不期而遇的驚喜會令她高興一整天，而今天，她也依舊期待著，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在下面等她。
她懷揣著這種期待的心情，一路往山下走，踩著黃桷樹的落葉，聞著黃桷蘭的花香，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穿梭一條時光隧道，從少年到成年，從校園到婚紗，奔向屬于她的愛情。
在快要到山腳的時候，她是跑下去的，她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她想要快點見到她的少年。
她沖下去的時候，季風漾就正站在樓梯口的那間花店前，一身的白襯衫，如同多年前那樣清雋美好。
他的表情凝固，看著她，忘記了眨眼。
“走啊，拍照。”洋榴見他在發楞，手抬起來拉住了他的手。
季風漾被她拉著往下面的街道跑去，眼睛輕眨，癡癡呢喃了一句:“你今天……好美啊。”
他的聲音很淺，隨風飛散，并沒有飛入洋榴的耳。
洋榴拉著他在落滿黃桷樹葉的長街上奔跑，雪白的紗裙蓬松飄揚，這一抹白撞入季風漾的瞳孔，他覺得心臟被重重一擊。
他伸出手來，抓住了那飛揚的一抹白，抓住了他心間上的女孩。
“我們去學校拍照吧。”洋榴抓緊了他的手，往著藍山中學的方向跑去。
季風漾看著她頭上的白色頭紗失神，輕聲應了一聲，“好。”
“無論你想去哪兒拍，都好。”
洋榴咧嘴一笑，問:“我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對。”
洋榴笑得愈發開心，十年前，他只用說一個“走”字，她就會愿意跟在他身后，無論去哪兒都行。
而十年后，她卻成了那個說“走”的人。
她問:“往后……都跟我走？”
季風漾堅定地回答:“跟你走。”
“嘻嘻……”
街道上，兩排黃桷樹分列于兩側，碧綠青蔥，高大參天。兩人手牽著手，白色的婚紗融入蔚藍的天空，他們相配的背影，最終消失于這幅夢幻的水彩畫裏，消失在通往藍山中學的道路盡頭。
但，他們的笑聲，會無限回蕩。
屬于他們的青春會落幕，但下一個明天很快會到來。
“季同學，等黃桷蘭花開的時候，我們結婚。”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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