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謎團（七）

[更新時間]2012-02-1418:59:48[字數]3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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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害了牧兒，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牧兒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你們也不會背井離鄉顛沛流離……都是我這個害人不淺的老東西！”

舒老爺子雖然心有不忍，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更沒有立場去說什么，雖然這么多年來他心裏也不好受，但是這始終是他們師徒兩個人的事，而且始終要解決。

冷風幽幽的吹著，戴之心下微涼，什么話也不說，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一朵遺世而獨立的水仙花。

金老爺子默默的瞧了一眼戴之，繼續道，

“牧兒越來越出色，越來越名聲鶴立，我本來應該為自己有這樣出色的徒弟感動高興和驕傲的，可是日子久了，那時心高氣傲又目中無人的我，看到牧兒收獲越來越多的掌聲，而大家嘴裏談到的議論的全都是牧兒，大家甚至忘記了我這個一手將他栽培出來的最大功臣，我的名字似乎一夜之間被大家淡忘了，我辛辛苦苦積累了大半輩子的榮耀被牧兒輕而易舉的搶走了……”

金老爺子低下了頭，即使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猜得出來那會是怎樣的懊惱和不甘。

“人的嫉妒心一旦存活下來，就像是蝗蟲一樣寄居人的身體怎么甩都甩不掉，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心智會一點點的被吞噬，你的人性也會被它悄悄泯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開始恨自己當初為什么要把自己的祖傳典籍給他，為什么要將他培養成一個能力甚至遠遠超越我之上的人，憑什么，憑什么他就是因為比我聰明，就搶走了本來應該屬于我的一切，那些我花了幾乎一輩子時間才擁有的一切，知道有一天……”

他的回憶稍稍的停了下來，取下老花鏡，抹了抹鏡片上朦朧的霧水，看著照片上那個他再也沒辦法親口說對不起的人，充滿了悔恨和歉意。

舒老爺子眉頭緊緊的鎖著，這些往事，他算是當年除了當事人之外唯一的一個知情者，撈金把一切告訴他的時候，他也曾經埋怨過他不該這么糊涂，可是過了這么久，他已經受夠了良心的譴責，再說，這件事若是放在很多人身上，處于當時的老金身上，未必不會有人會犯和他同樣的錯。

人是這世間最覆雜的動物，擁有無數覆雜的情緒，有很多是連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嫉妒心這個東西，人人都有，只是在一定得條件下，會特別強烈而已，他理解他，當時他好不容易得到當時所擁有的一切，用了幾乎一輩子的時間做一件事，結果卻被自己最信任最看重的徒弟給用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超越了，并且將他死死的踩在腳底下。

或許當時的肖牧并沒有這么想，也沒料到那么疼愛自己的師傅會那么想，可是人一旦想歪了，便會不停的鉆牛角尖，直到悲劇發生，才追悔莫及。

“英雄難過美人關，正好在牧兒人生最為輝煌最有成就達到最高頂點的時候，他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嬌俏美麗，擁有這世上最明亮的雙眼，她也同樣對牧兒這個英俊不凡又卓越超群的英雄情有獨鐘，兩個人愛得一發不可收拾，那個時候可謂是牧兒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事業愛情雙手豐收，可是，人不可能永遠都那么一帆風順，這一切始終會招來一些人的妒忌，而且從最高處摔下來，最能至一個人于死地并且從此一蹶不振……當時有一個大財團，旗下最大的生意便是珠寶翡翠，那個財團的幕后主席想要把牧兒收納到他的麾下，不僅是高職位還有絕對誘人的高薪，不過不知道什么原因，牧兒拒絕了，那大老板惱羞成怒大罵牧兒自視甚高不識抬舉，不過后來他不知道怎么，又看上了牧兒心愛的女人，非要娶她做小老婆。雖然牧兒當時名聲鵲起，但是始終是只是一個沒什么權勢的人，自然斗不過在當時已經能只手遮天又財大勢大的大財團，一對情人最后迫于無奈，只得選擇逃走，那個時候，女子已經身懷六甲。”

金老爺子看了一眼戴之，“肚子裏懷的就是你，我沒想到你的生命裏如此頑強，竟然最終還是逃過一劫，來到了這個世上，我只能說，一切早就註定，是天意……”

戴之心裏開始猛烈的狂亂起來，沒有規則的亂跳，這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被慢慢撕開真相，故事越來越曲折越來越驚險戴之的心也隨之跌宕起伏不得安穩。

那是……她的母親……

她的媽媽。

那個她從來不曾見過的媽媽，那個老爸從來不曾對自己說過任何一個字的媽媽……

這是多陌生的一個字眼，陌生到她二十年來從未喊過一遍。

又是多熟悉的一個字眼，熟悉到她二十年來在心裏默默的念了無數遍想了無數遍。

戴之的心尖輕輕的顫抖著，用心記住每一個有關于媽媽的關鍵字，她就知道，她一定是有媽媽的，她就知道，一定不會如小時候那些總是嘲笑她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壞小孩說的那樣，她就知道，媽媽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最美麗最善良的女子！

她小心翼翼的儲存著有關于媽媽的所有記憶，然后在腦子裏慢慢拼湊出一個模糊不完整的畫面，心裏，有從未有過的感動和溫暖，還有無法抑制的窒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