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的功損
南城禁衛軍總大營，軍議堂，聶貞正在會客，此人頭束紫金冠，神色深沈，一打眼就知絕不是個好招惹的人。
兩人都是趙是錦的寵臣愛將，同朝侍主，左膀右臂，自是競功競技，但是，都是聰明人，互相之間不會輕易揭短。
今天，司馬宮良有事相求，不得不來。
“聶兄，主君的意思是將這三顆人頭懸于你外城門之上，以儆效尤，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哼哼！少拿我開涮只是你司馬宮良的主意吧，再說本將軍可不想與你這功勛卓越的大司馬搶飯碗，掛外城干什么，掛內城甕城捉鱉不是更好！”聶貞這話雖說很有道裏，但是此一時比一時，若是想最大化削弱逆賊勢力，外城開闊，更加適合，這也是主君最希望的。
可但是，主君并沒有頒詣諭書，而是讓司馬宮良傳口諭，這讓司馬宮良很為難，卻又不得不過來舔一回臉。
也許主君就是刻意為之。
此時他見聶貞說完話，擠著老臉，竟然又伸手操起了桌上的卷宗翻看，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該死的聶貞真就誰的面子都敢撥，此有此理！
搬座與側的司馬宮良也不善主兒，面不改色著轉回身，仰起滿是銅銹斑斑的臉對天拱手揚起嗓門兒大聲說道：“要是這么說，咱們的聶大將軍才真正的堪稱功高，資深吶！”他放下雙手又繼續道：“豈能是區區一個內巨，小小的司馬宮良可敢比肩的。”
他這可不是自貶身價而是話裏話呀，話外之意就是在說聶貞已經功高的目空一切，誰都不在乎了，亦有功高蓋主之嫌。
照理說聶貞應該立刻惶恐，可但是，聶貞卻是不屑一顧，“哎喲，宮良大人謙虛，現如今朝野上下誰人不識君，各個兒都讚不絕口啊，都說司馬宮良有策又有略，絕對是安邦治國的大才，聶某自然亦是欽自愧不如。”
這意思就更邪乎了，謀朝謀朝篡位的罪名，他宮良是絕對擔當不起的。
司馬宮良連忙舉手投降。
聶貞得意笑之又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聶某人功不功的也都是以前的過去事了，哪像你司馬大人，終日都在主君面前圍前圍后著打轉，跟蒼蠅似的，哼哼，有什么好的都被你們占了先，而我們做外臣的就只能喝點湯水！也罷！我這粗人也賴得多聽多摻和得一分半分，就是徒個耳根子清靜吧！”
“這話讓你說的，什么叫蒼蠅啊！”司馬宮良算是服了，這人老了就是滑，剛恐嚇完，又開始挖苦。
“知你在顧意躲清靜，我不是躲不開嗎，再說關乎國運，這一次又事關重大，大將軍就別總鬧小孩子皮氣了，好不好？”
聶貞聞言撇嘴，一笑了之。
司馬宮良悠悠起身繼續道：“說來也慚愧，這么多年的老戰友，如今卻是終日各忙各的，越發的覺得比此疏遠了，你我道是沒什么，可別讓下屬們之間感覺互相不好接近了，不如下月辦個軍季會武，怎么樣？”
聶貞哼哼一笑，“嘩啦”又翻了一頁卷宗做樣道：“咱們不是很近了嗎，說來抬腳便到，何須再做那些表面文章，行了，別繞彎子了！”聶貞也不再多言，徑直朝他伸出了手去。
“嗯？干什么？”
“嘖！手諭！還干什么。”
司馬宮良楞了一楞道：“沒有！我說老聶，怎么說你好呢！我堂堂一個大司馬還能假傳諭旨不成？”
聶貞不以為然一挑眉毛道：“人心隔肚皮！沒諭旨免談！誰沒事兒白給你擦屁股。”
“哦………………！好你個小氣鬼，原來你………罷罷罷，知你要什么了！”司馬宮良搖頭，“這年頭兒，都什么人那，卡油都卡上線了，行！真你的！只認東西不認人是吧！”
“怎樣！不然就拿手諭來！”
“得得，若是早猜到如此，直接和主君說就完了，何必呢！”
司馬宮良無奈，只好打著保票又道：“這樣，最近確實查獲了一批明禁的九迭鋼利器，足有上百柄，一斬之下，破盔割甲，近乎于傳說的寶器，這一役若是真能大功告成，我就稟承主君皆都賜于你配置，我不要了，這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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