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難分難舍之際，公寓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敲門的響聲實在不容人忽視，看來是有急事。
游儀拍了拍談躍爭的肩膀，示意他停下。談躍爭戀戀不舍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離開時還不忘替游儀整理衣領。
談躍爭打開門，外面站著的人迫不及待地闖了進來。
一個金發高個子馬臉男人，約莫二三十歲交替的年紀，下巴和脖頸光滑如沒有交界，腰胯處配了槍，額頭熱汗連連，似乎為這段路奔波許久。
“將我們有大麻煩了。”他把住門檻，說話時眼白面積擴大，像極了憨豆先生。
游儀回頭望一眼談躍爭，抬手示意：“那我們就去看看大麻煩。”
談躍爭上前握住他的手。
三人穿過a區走廊，約莫走了半個小時來到c區獨立的戒嚴樓。
整棟樓都跳動著閃爍的紅燈，告示所有人樓宇已進入一級戒備狀態。上次豎立持槍的警衛已經變換持槍姿勢，改為平握持槍，槍口對準過路人，槍身反射出漆面的光亮。
游儀和槍口對望，談躍爭見狀走到他側面，不動聲色擋住那些黑峻峻的槍口。
游儀反手握著對方的手肘將人往自己身后扯，不待談躍爭說什么，幾人跨過最后一道鐵門檻。
經過門衛初步搜身，三人準許踏入頂樓。
正對著廊道是沒掛牌的房間，頂上兩盞生了銹的冷光燈。
燈管似乎內部電路接觸不良，偶爾亮，陡然又沒了光，微弱的藍光忽閃。室內按正常的審訊室規格擺放一桌兩椅，皆是昏黑暗淡的顏色，對比偌大的空間，宛如纖細不堪一擊的玩具。
左手邊椅子上坐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雙手交合撐在桌面上，手腕在袖口中宛如乞丐找不到容身之所而顯得空蕩，運望去有種饑民才懂的可憐的削瘦。
脖頸上的一個整齊的血齒印，大了幾個尺碼的破爛皮衣披在身上，裏面沒有任何衣服，拉起拉鏈后，坦露在外的只有尖立的鎖骨。
距離少年不遠處的玻璃墻外，圍繞了五六個眼熟的研究員在壓低聲音進行激烈的討論。
“我是說，他究竟是誰？他的身體比剛才又長大了不少。”
“現在不需要知道他是誰，只需要知道他是不是闕和瑯，以及他抱著的那具尸體的詳細身份？”
“尸體驗血和指紋就好知道身份，我更在意如果他是闕和瑯，為什么他能變小又變大？”
“我們要在意的是任務！”
“你想要我直說嗎？你只是在意你的小命。”
“如果你不在意的話，你會在這嗎？”
“我是為了一份象征榮耀的工作。”
“你……”
游儀瞟了眼似吵非吵、鬧的面紅耳赤的兩人，兩人立馬停止爭吵，異口同聲喊了他的名字，繼而羞紅了臉，糾纏著躲到后方。
游儀走近那面玻璃墻，回頭望了眼談躍爭，對方很自然意會了他的意思，放開了他的手。他將指腹接觸在那面玻璃墻上，俯視在內靜坐少年的面貌。
少年臉頰上干涸著成塊的血跡，有著細窄雙眼皮的標志性桃花眼與闕和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任何人都無法把這個瘦弱的體格和身姿矯健的闕長官實在難以聯系在一起。
游儀側頭瞇著眼覷他，發覺這人的身體正在無法自抑的發抖。
還沒得出什么結論，裏間的人突然無聲抬眸，隔著那道從裏面無法窺見外面的雙面玻璃墻，對上了游儀的視線。
“他帶的那個人在哪？”段創安雄渾的低音先傳到人耳朵裏去，緊接著是七嘴八舌的雜亂答覆，高低起伏的腳步聲。
談躍爭轉頭去看，段創安瘦高個已經越過他身邊，懟到玻璃墻那兒，隨意看了眼裏面的人，隨即又加大聲音問一遍：“你們說他帶了個人，人在哪兒呢？”
方才杵在玻璃墻前的兩個研究員一個接一個答：“他被帶走了。”
“他們關在兩個房間，那具尸……人被帶到德勤醫生那去做腦部投射，德勤醫生想投射出他休克前眼睛看到的最后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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