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淋浴的水聲淅淅瀝瀝傳入耳中，一把銅制鑰匙、一瓶空瓶的伏特加和開了瓶的72年的柏翠隨意擺在床頭柜上，覆古沈昏的光融入了現代的清潤空氣中。游儀裸足踩在絨毯上拉窗簾，極目眺望低處的萊茵河，綠眸映入夜間的城市燈光，沾染了一股說不出的冷感與絢爛奪目。

指骨蹭在窗簾稍微粗糙的布料上被磨得稍紅，青年浴袍下修長結實的小腿的肌肉線條偶爾隨著他走路的姿勢收緊，每一寸都恰到好處的漂亮。

游儀拉完窗簾便將手上昂貴的波爾多紅酒一飲而盡，這是明送的禮物，具體是什么原因送的禮物不得而知，但從臨走前明掌心藏著沒給出的另一把套房鑰匙就能揣摩出明的用心良苦。

談躍爭更不可能沒瞧見明破綻百出的掩飾，但他一言不發，拿了那把鑰匙后恨不得把游儀包進大衣裏直接裹走。

游儀情緒恢覆正常后渾身就開始泛懶勁，也沒點破這兩人的小把戲，任由談躍爭牽著他走。現下談躍爭一反常態，在浴室待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他也沒不耐煩地去催。

只是確實有些無聊。

游儀隨手放了高腳杯，掀開被子上了床，睡袍松垮露出了腹部緊實的肌理，發絲見長，柔順地鋪在無意露出的白膩肩頸上，他神態自若地伸手拿了談躍爭的手機，右手拇指一按便解了鎖。

他挑了挑眉，關了手機又試左手食指，兩秒后，手機開了。

游儀翹著修長勻稱的腿，悠閑地關了手機最后試手機的數字鎖，按了一遍自己的生日，手機完全沒有懸念地再次開了。他滿意地勾唇，腳踝繃直了又松開去，左手撐著下巴打開談躍爭手機桌面上可憐的那幾個軟件。

他打開了ins發現談躍爭的賬號完全是一串亂碼，頭像是一雙黑白色的眼睛，那雙眼天生足夠風情萬種，眼睫濃密卷翹，瞳孔的底片宛如是偷來了月球神秘的不平坦表面，又宛如掐了尖的花苞，黑白照片不僅沒有削弱這雙眼睛的美，反而彰顯了它狂野的魔力。

這什么照片，沒見過。

誰的眼睛？談躍爭用別人的眼睛當頭像？

游儀瞇著眼，卷翹的睫垂著顯出些許不自知的惱怒風致，他頭腦被酒精醉的有些昏沈，想了半天也沒在記憶中沒有搜尋出長了這樣一雙眼睛的人。

即便不想承認，但這眼睛確實漂亮。

指尖點在手機屏幕上，游儀呆呆地守在談躍爭空白的主頁待了一會兒，然后才順著談躍爭唯一的關註找到自己的主頁。

他側躺在床上，托著腮刷了一遍自己的主頁，然后發現了同一張照片的彩色版。

那瞳孔赫然上了色，宛如綠色的蜜河圈進了湖泊般清透澄澈的琥珀。

哦，是我的眼睛，那是談躍爭應該的，這樣說來還是錯怪他了，游儀前言不搭后語地思忖，但這種照片好怪，我也沒有自戀到這種地步吧？

將手機拿近了點，點開照片，瀏覽了日期得出結論：這是奧菲利亞和他戀愛的時期拍的照片，那段時間他的社交賬號每天總會多出莫名其妙的照片，那照片的來源也就不奇怪了。

謎底揭開，頓時有些索然無味了。游儀退出ins去刷一個從沒見過的紅色軟件，推薦版面上布滿了各色的文身圖樣、打釘註意事項、發色分享、亞文化穿搭。這一下子看得方才松下來的神經又開始隱隱作疼，游儀無聲皺著眉，手指下拉，再一刷還是一串耳骨釘、舌釘、鼻釘、臍釘和穿搭上一溜子的柳釘仿佛釘子釘在游儀的腦門上。

游儀不高興擺在臉上，咬牙切齒去翻談躍爭的讚過版面，他算是懂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談躍爭這非主流搞半天還是喜歡原來那一套，還是喜歡打釘。

浴室的水聲漸小，談躍爭卷了毛巾蓋在頭頂上擦頭發，背上隆起的肌肉到腰線逐漸收窄，他背對著鏡子撫了撫喉結，那兒滾動了兩下，指腹隔著淺淺一層皮肉便能輕易感受到心跳聲。看了兩秒，談躍爭在光著身子出去和穿衣服出去中還是選擇了穿衣服出去。

摸了下熱水浸過的微熱臉頰，談躍爭呼出一口氣，竭力放下胸口中的忐忑不安，再走出幾步，見了游儀的臉雀躍便如泉水涌出，那點兒忐忑根本是無稽之談，找都找不見了。

興奮是他唯一的感覺，他看游儀就像看一塊垂涎已久的肉。

游儀雙腿交迭著陷入柔軟的床，雙眼宛如盈著一汪春水，白皙的臉被酒氣熏得紅了，紅得艷卻不俗，漂亮得談躍爭下腹緊繃，激得也疼了。

但這塊肉他想了很久，想得胸口疼，下面也疼，他要慢慢吃。

“站在那裏做什么？”游儀薄唇輕啟，他聲音還是那樣輕慢緩，含著笑意，單是這樣便撥弦似的撩撥人心癢難耐，他將談躍爭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手機與桌面相擊發出響聲，游儀勾起眼看他，“過來。”

那一眼像狐貍似的，媚極了，掛了把小勾子撓人，也不管真要把人撓急了，會不會被人拆吃入腹，骨頭也給你咬碎了，吞進肚子裏，他就是艷麗進了骨子裏，又生的清純，兩相糅合，原來是媚，媚得人想發情，媚得人受不住。

談躍爭這回克制不住喉結滾動與否了，他眼眸晦暗，光是瞧著游儀發紅的眼尾，他便忍不住，長褲那兒尷尬地頂出一個帳篷。他順著游儀的意走到床前，啞聲問：“做嗎？我都……弄好了，那裏。”那聲音幾乎低到塵埃裏去，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求。

不，不是渴求，他近乎哀求地想要接近，以最原始的方式占有游儀。他該死地想和游儀做愛。做到死最好，他可以每天都做，每日都荒唐。

游儀抬眸沒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坐起身來，忽地一笑：“想做？”他垂眸瞥了眼談躍爭極有存在感的地方，勾唇伸出手指戳了下那處，“是喔，看來某人想得很呢。”

正要收回手，手腕便被滾燙的物什鉗制住。游儀也不惱怒，任由這人極富有情色意味地摩挲他的手腕，手順著腕間的青色靜脈朝上，往衣領裏鉆。

一個急色，一個倒緩。游儀慢條斯理地捉住這搗亂的手，唇角綻出一抹甜膩的笑，輕輕推了把已經被情欲燒得昏了頭的談躍爭，將人推得離自己遠了些：“先脫衣服，檢查。”

談躍爭聽了這話反倒下面脹得更大了一圈，馬眼硬得滲出腥白的液體，他下腹那兒宛如過電似的酥麻，整個人激動得發抖。他是早被馴化的，光是被游儀這么命令便好似能言語高潮了，哪怕游儀現在便是再說兩句口頭上的下流話，他能直接射出來。

好丟臉，可是幸福。談躍爭忍著情欲和下腹的滾燙，聽話地去脫身上的衣服，脫一件便盯一眼游儀，生怕人跑了一樣。

那勃發的陰莖也是的，越漲越可怖，那股子腥膻味兒濃的就連在床邊的游儀都聞見了，談躍爭耳根紅了，終于琢磨出自己丟臉。

“你這幾年自慰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嗎？”

游儀不甚在意地問，猜也知道談躍爭這個傻的不找伴兒也幾乎不自慰。以前就是這樣，結果就是在床上欲望重的嚇人，光是前后戲加起來就能弄三四個小時，結果就是每次做后他身上沒一塊好地，明明他是上面那個，結果他才是那個被糟蹋的。

“應該有的，”談躍爭不明白游儀要他脫衣服到底做什么，游儀手指放在他的肚臍那兒，湊近了看，他便支支吾吾起來，“肯定還多的，一只手怎么可能……我不是和尚。”

游儀正用指腹去觸碰肚臍那兒呢，起伏流暢的腹肌上凹陷下的肚臍沒見有穿孔的印記，癢得談躍爭不自在地縮了縮：“小儀——”

“你再縮一下，”游儀對他的退縮很是不滿，撩起眼皮涼道：“我就打電話給前臺再開一個房。”

意思是再躲就不給做了，也沒得抱著游儀睡覺，談躍爭噤了聲，老實待著，可游儀接下來的動作太過火，他感覺下面都要隔著一層褲子的布料頂到游儀的下巴了。

游儀湊近他的胸膛，拇指食指輕輕放在著他右邊的乳尖，低頭時似有若無的溫熱呼吸拂過那兒，那兒便敏感地硬挺了。

“沒有孔，你沒打釘。”

游儀當然註意不到挺立的乳尖，他只是隨意將手指放在那兒當個著力點，沒想到還沒抬起頭來便被重重推倒在床上。

“我沒打，你不是不喜歡？”談躍爭抓著游儀的右手，喘息聲重地啃咬在朝思暮想的唇上，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他灼熱潮濕的呼吸胡亂撒在游儀臉龐上，啃了個用力的，這才軟下力氣一點點侵略這張飽滿而柔軟的唇。

“……你太熱了。”游儀習慣了談躍爭在床上神經質般的力氣，但這人杵著的性器跟一根烙紅的鐵柱子似的，身上也是，燙的他煩躁。

他只來得及張著唇吐息兩下，來不及控訴，談躍爭掐著秒給他喘息兩秒，又再度封上了。

美人殷紅的眼尾拉的像上了胭脂，綠眸泛著缺氧溢出的水光，漂亮得像一副艷情畫。

談躍爭用力地含吮著游儀紅色的舌，刮他的舌苔，吸他口中的津液，一再用力，像在榨蜜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