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尚武精神

兩日后。

武漢最大的兩家旅館大門前搭起了彩樓，上懸“中華國術(shù)大會招待所”的大紅絲綢橫幅。武漢本地武館的弟子們上街散發(fā)宣傳單，黃鶴樓、寶通禪寺等地多處張貼海報。來自五湖四海的各路武林好手到達武漢，年齡最大的將近七十，最小的不過七八歲。擂臺大賽的造勢活動在這一日裏達到了高/潮。

在趙沐秋的安排下，岳慎遠等人一起住進了武昌會館，原地休整一天后準備參加翌日的擂臺賽。

在九江的最后一天夜裏，岳慎遠跟趙沐秋在下榻的飯店裏秘密談話，誰也不知道他們具體交流了什么內(nèi)容。洛九衣心裏知道，岳慎遠為向趙沐秋借仡樓一用，答應了趙沐秋幾個條件，其中一項便是答應了來武漢打擂臺。

傍晚時候，岳慎遠幾人跟著趙沐秋去參觀了一下武術(shù)擂臺賽的賽場。

賽場設在蛇山山腳下。蛇山位于武漢武昌區(qū)長江岸邊，綿亙蜿蜒，形如伏蛇，頭臨大江，尾插鬧市。與漢陽龜山隔江相望。在面積約三十畝的空地上，搭建起了一座高四尺，長五十六尺，寬六十尺的水泥大擂臺。

會場門口扎了松柏牌樓兩座，以紅綠綢纏之，上懸“提倡國術(shù)，揚我國光”八個大字，擂臺上方是“欲全民均國術(shù)化”的一大條橫幅。兩旁懸對聯(lián)：“一臺聚國術(shù)英雄，虎躍龍驤”、“百世樹富強基礎，頑廉懦生”。臺正中懸掛民國開國元勛畫像，畫像兩旁也有對聯(lián)：“五洲互競，萬國爭雄，愿同胞見賢思齊”、“一夫善射，百人挾拾，請諸君以身作則”，點明了擂臺賽宗旨。

各地前來觀眾成群結(jié)隊涌入武昌區(qū)，武漢市區(qū)旅館為之客滿。趙沐秋的部下打聽一趟回來報告說，這次擂臺賽包括了國內(nèi)武術(shù)各派名家高手在內(nèi)，近三百人赴會參賽，評判委員、監(jiān)察委員各二十人，均為各地各武術(shù)門派名聲響當當?shù)淖趲煷髠b。

邵程頤看了眼眉頭緊鎖的洛九衣，低聲道：“若是要贏過所有人，豈不是要遭車輪戰(zhàn)？本事再厲害也經(jīng)不起和這么多武林高手搏擊數(shù)十場吧？”

從九江出事那晚后，邵程頤對洛九衣一改咄咄逼人之態(tài)、忽然和顏悅色起來，不像是對著一般的術(shù)界道友，倒像是對著一個好姐妹、閨中密友一般，叫洛九衣有點無可適從。

長安在一旁接話：“不會車輪戰(zhàn)，預賽都是搖號分組，抽簽結(jié)對子，兩兩對戰(zhàn)。前三日是各拳館、國術(shù)館代表上臺表演國術(shù)，可以一覽群英，熟悉各門派路子招式。”

洛九衣還是心裏惴惴的，眼巴巴地望著岳慎遠的臉，岳慎遠最是經(jīng)不起他小鹿一般純真清澈的眼神，微微勾起嘴角道：“對我有些信心罷。”

洛九衣對上他深邃的眸子，想起十年前的他就是這樣為自己奮不顧身，心中隱隱刺痛，卻又涌起一股暖流，終是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多余的話。

十一月十六日上午九時，軍樂聲中，鞭炮齊鳴，中華國術(shù)大會正式開始。會長和執(zhí)行部主任發(fā)表講話，講解比賽細則，預賽每次三分鐘，三局兩勝，決賽十分鐘，申明點到為止，不準挖眼、不準扼喉和打頭部太職穴、不準取陰、不可傷人性命。講話結(jié)束后，旋即開始大會的第一項，為期三天的國術(shù)表演。

第一日是拳術(shù)表演，有太極拳、形意拳、花功拳、少林羅漢拳、五行拳、通背拳、南拳等，共計十余人表演。最精彩的一幕是表演猴拳時，武師短小精悍、形態(tài)畢肖，觀眾皆為之出神，紛紛呼喊“好一個齊天大圣！”

第二日有武師表演對練，高手與高手對打，太極拳對八卦掌，少林羅漢拳對梅花拳，精彩紛呈，讓觀眾大開眼界，拍手稱快。

第三日安排了龍形劍、三合刀、三節(jié)棍、雙扎槍、太極劍、少林棍等十余類器械表演，其中還有太極劍對劍、武當對劍、長槍對練。最后壓軸項目是江南第一腿之稱的陳家洛表演，白須飄拂，著一身月白色長衫，仿佛世外高人，他腿法極佳，只見裏纏外踢，勾掛起落如手便，表演完畢后，竟在水泥擂臺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全場觀者無不愕然。

第四日第五日預賽，每日觀賽均有數(shù)萬人。盡管門票售價算是高昂，仍舊是很快售罄。

正如趙沐秋打探來的消息所言，這次大規(guī)模的武術(shù)比賽不但吸引了國內(nèi)高手，還把虎視眈眈的國外格斗術(shù)高手也吸引來了。英國大力士馬克、俄國格斗家沃爾克、日本柔道家櫻庭大和、日本天皇欽命武士藤田隆也幾個世界有名的格斗家武道家也到場來，想要和中華武術(shù)家挑戰(zhàn)，決一雌雄，看一看究竟鹿死誰手。

其中沃爾克是一名傳奇性人物，他身高一米九五，體重一百一十公斤，是俄羅斯聯(lián)邦陸軍的格斗教官，梅格格斗大賽重量級冠軍，人稱“蒼狼”。對于比賽規(guī)則，沃爾克傲慢地表示：“任何規(guī)則或者沒有規(guī)則都可以。”面對這樣赤/裸裸的挑釁，國人忿忿不平，大聲斥罵，但第一回合不過二三十秒國內(nèi)武林高手就倒在了他的重膝之下，秒殺十數(shù)人，憑借摧枯拉朽的俄羅斯大擺拳折斷“南拳北腿”之神風腿傳人一條左腿，眾人為之膽寒。

除了蒼狼沃爾克，最引人註意的便是岳慎遠。岳慎遠相貌英俊不凡，身穿白色襯衫、青玄色軍褲，腳蹬深黑色長筒皮靴，器宇軒昂，正氣凌然，猶如一把擒蛟斬龍、寒氣逼人的長劍。打斗起來，他動似山飛，神猶霧豹，氣若靈犀，勁道剛烈。

少林僧人飛來一掌，只見岳慎遠一擰身，未見何勢即將對方打倒。少林僧人起身吐了兩口血，表示認輸。

藤田隆也大喝一聲，武士刀直插而出，橫劈而下，岳慎遠炮拳似彈，搶先直入一拳，將藤田隆也擊出丈許。全場為之一振，嘆為觀止。

二十二日國術(shù)大會比試最后一天，武當派大弟子負傷棄權(quán)，故岳慎遠與沃爾克對打。

沃爾克體魄強壯無比，有著粗壯發(fā)達的四肢軀干，擁有非同一般的抗擊打能力，俄羅斯大擺拳如暴風雨般撲面而來，快如閃電。岳慎遠在體型上不占優(yōu)勢，在東方人體格中十分高大威武，卻比蒼狼沃爾克矮上三寸。盡管如此，他沈著冷靜，以退為進，避其鋒芒，在且戰(zhàn)且退的過程中突然展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