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禮洋不高興，很不高興。

——我明明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甩開我，莫名其妙！就因為她覺得我不屬于她那種生活嗎，好好好，我回去就是了，看你幾個月都見不到我是什么心情！

當天就直接飛回了自己的城市，程諾見到她乖乖出現(xiàn)在醫(yī)院裏時還有些意外，明明這人早上還掐掉了他找她的電話。程諾當時正在準備一個手術(shù)，吩咐人帶程禮洋先去檢查身體的恢覆情況，盡管程禮洋一直覺得不太需要，但程諾執(zhí)意，說還是檢查一下免得留下什么沒發(fā)現(xiàn)的遺留問題。

程諾在程禮洋出事之前也受過一次重傷，雖然傷勢沒有程禮洋那次嚴重，但由于傷勢拖了太久不能得到及時的輸血才差點不能活過來。程諾自從那一次事情之后，對身邊人的安全就變得重視了許多。

程禮洋做的檢查自然是比程諾要快得多，她早就恢覆得七七八八，沒什么大問題了。在自動販賣機那裏買了杯飲料，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程諾的辦公室裏邊喝邊跟莫語秋發(fā)訊息。

忽然她手機震了震，掃了一眼是于苒的信息，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內(nèi)容便沒去搭理。看天色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她這樣一聲不吭地跑出來，于苒不知道她跑去了哪裏，大概還會煮上程禮洋的晚飯，不過往常程禮洋也有遇到過突發(fā)事件不能及時趕回來的狀況，通常這種時候于苒就會把冷飯冷菜收起來，第二天自己熱熱吃掉，打發(fā)一頓。

“今天怎么這么閑？以前叫你來蹭飯都不愿意。”

程諾走進來，換下剛剛手術(shù)室裏那一身衣服。程禮洋看到他進來，才把翹在他辦公桌上的腿放下來。

“因為語秋有事找你家紀老板。”程禮洋手中的手機一直時不時地震一下，提醒她不要遺漏了未讀的短訊，她拿在手裏挺不耐煩的，干脆把它往桌上一放，不再去管。

程諾看著她的樣子頓了頓。

程禮洋也跟著楞了楞，覺得好像有點像于苒心情不好時的口吻，繼續(xù)道：“你知道語秋，稍微有點感興趣的事情都想去挖些信息來了解的。”

“啊，說起來，你和語秋在交往嗎？”程諾換回了自己的外套，朝程禮洋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嗯？”為什么會這么覺得？說起來，于苒好像也這么以為過。自己也從椅子上拿起外套穿上，跟著程諾往地下的停車場方向去，邊走邊道：“我和羅綺倒是交往過一段時間，和語秋只是稍微緊密一點的合作關(guān)系。”

“你和羅綺？”程諾明顯有些意外。

程禮洋在心裏白了他一眼，她和程諾之間幾乎不過問私事，以前做多的交流還是關(guān)于工作上的，現(xiàn)在程諾已經(jīng)不再做這類事情轉(zhuǎn)而過他安穩(wěn)的普通人生活了，好像話題也跟著轉(zhuǎn)移到了這種八卦上。

不想提起羅綺，如果讓程諾知道自己曾經(jīng)做過那種蠢事，指不定會拿它來說多久。于是閉口不再回答，程諾見她沒說什么，也就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程禮洋坐在程諾的車到了紀冬何家，莫語秋在下午早些的時候去拜訪了紀冬何的公司，從那邊到這裏會更近些，兩人早已經(jīng)開始準備晚餐了。由于程禮洋是必須被排除在廚房外的人，她就只能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即使程禮洋已經(jīng)把手機的聲音關(guān)掉了，震動聲還是讓她覺得很煩躁，想拿出來看了訊息一了百了，但是總覺得按照于苒那個人的做事風(fēng)格，自己看了之后肯定會心軟的，不能看，終于還是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裏。

——干脆去廚房找點事情做。為了分散自己的註意力，程禮洋起身往廚房走去。

剛走到廚房門口，就看到程諾在煮東西的空檔，跑去紀冬何那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紀冬何正在煲湯，將手中的湯盛了一點到手中的小碟子裏，他自己試了一點，好像拿不準咸淡的樣子，便抬手餵給了從后面抱著他的程諾。

“……”程禮洋后退了幾步，總覺得好像看到自己和于苒，那樣的畫面果然有些難為情啊，難怪于苒在公共場合不喜歡和自己太過親密。

默默回到了客廳沙發(fā)上，是她不對，不該擅自過去。

不一會兒，程諾端著已經(jīng)煮好了的湯出來，對著客廳沙發(fā)上的人喊道：“小洋——可以過來吃了喔，小紀煮的湯很好喝呢，他是因為你要來所以才特地提出要做的唉，雖然也是我教他做的。”

紀冬何從后面跟出來，一把拉住程諾叫他別喊個話都把湯撒了大半。然后對程禮洋溫和地笑了笑，問她餓不餓。

程禮洋一楞，忽然覺得紀冬何的神情一點像川上，不過只是一點點而已，可能是因為程諾和richard完全不像的緣故的吧。現(xiàn)在想想，早知道他和哥哥會這么和睦，當初她好像也不應(yīng)該一上去就對那人……動刀子，明明紀冬何其實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和程諾之間的事情，程禮洋越往后就越覺得自己當初不應(yīng)該插那一手。

對著飯廳那邊暖色的燈光，程禮洋不禁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覺得程諾雖然退出了組織不再干那一行了，但他們倆現(xiàn)在能有這樣的生活真挺好的，她起碼可以少一點要記掛的事——這樣也不錯。

帶著這樣一份心情，偏偏在吃飯的時候，程諾忽然轉(zhuǎn)頭問了一句：所以你和羅綺交往到底是什么時候的事？”他說完跟身邊的紀冬何繼續(xù)道：“小紀，記得很久之前我給過你的甜點嗎？就是那個人教我做的。”

紀冬何對程諾笑了笑，然后無奈地搖搖頭，眼裏似乎有幾分歉意。

不明白程諾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羅綺和她之間事，她明明非常不想提。程禮洋收回剛剛的心情，喝了一口湯，沈聲道：“也就是你脫離危險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