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參與薛蟠之死的人皆已伏法后,林黛玉有感于近日民風開放,產生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念頭。
瀟春雪察覺此事,不禁想到原著中的林黛玉,體弱多病、困于內宅,曾羨慕薛寶琴可以隨家人游歷四方。
林黛玉既然產生這樣的念頭,瀟春雪自然想成全她。
于是瀟春雪對林黛玉道:“如今我不易外出,不知姐姐可愿替我看看這大好河山?我可派一支親衛給姐姐,護姐姐周全。”
林黛玉有些意動,卻不好意思要親衛隨行。
“親衛也不光是為了護衛姐姐,所謂君王與臣子共治天下,我與陛下所聽、所看皆是大臣奏報,難免有不實不詳之處,姐姐可親眼去看看百姓生活,親耳聽聽他們的心聲,算是替我們夫婦體察民情,如何?”
林黛玉壓力更大。
瀟春雪便道:“無妨,姐姐好生考慮幾日。”
史湘云聽聞此事,特意上門勸說林黛玉道:“皇后娘娘有意給女子為官的機會,只是此事要徐徐圖之,她讓你代她巡視,便是在做鋪墊,我不信你不明白,既如此你還猶豫什么?”
“正因此事重大,才要慎重。”
“若不是我懷著身孕,你當這樣的好差事會落在你的身上,真是氣死人。”
這年頭避孕手段有限,史湘云與衛若蘭琴瑟和鳴,又有了二胎。
雖然史湘云已經做了母親,但還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
林黛玉的遲疑,瀟春雪早有預料。
當年林如海是因無兒子,才將林黛玉當做兒子養,林黛玉這才有機會讀四書,接受同男性一樣的教育,這點林黛玉心知肚明。
所以書中林黛玉才會說出:“真是虎狼屯于階陛,尚談因果。若使二姐姐是個男人,這一家上下若許人,又如何裁治他們?”
而迎春的回應:“正是,多少男人尚如此,何況我哉!”正是這個時代女性對自我以及對男性認知的真實寫照。
瀟春雪雖有意讓林黛玉作為女子為官的先鋒,但不想強迫于她,只等林黛玉自行選擇。
若是林黛玉只想出去走走,也無礙。
最終林黛玉決定帶著親衛游歷山川,賈寶玉本想同行,林黛玉拒絕了。
啟程前,林黛玉去皇后寢宮辭行。
瀟春雪朗笑道:“姐姐莫要多想,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姐姐的詩詞一向風流別致,清奇哀怨。焉知不是常困于內宅之故?
如今姐姐身體強健,可周游四海,我相信待姐姐歸來,你的詩詞風格會更加多變,應當會有些豪邁之氣的詩詞供我等讚賞。”
“定不負皇后娘娘所望。”林黛玉行禮告退。
瀟春雪目送林黛玉離去,感到十分欣慰,原著中的林黛玉為情而生,為情而死,心中最重要是與賈寶玉心意相通。
可如今的林黛玉心中最重要并非與賈寶玉之情,而是走屬于自己的路。
“林姑娘,我愿你此生都能追求心中所愿,我愿助你的詩作流芳百世,而非焚之一炬。”瀟春雪心中默念。
現在她是皇后,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她最多只能送至宮門。
惜春近日長住皇宮,替瀟春雪送林黛玉至京都城外。
賈珍事發,惜春甚是痛苦,只覺世間污濁,一心想出家,了卻紅塵。
尤氏不敢做主,報于瀟春雪。
瀟春雪便將惜春接進皇宮,時時寬慰,并讓趙平樂將智能兒送進宮。
早年讓趙平樂救下的智能兒終于了有用武之地。
當初救下智能兒便是為了此刻。
智能兒既然是開啟惜春一語成箴的引子,那么也該由她現身說法,告訴惜春所謂佛門清凈不過是一種假象。
不破不立,瀟春雪就是要讓惜春明白,世間紛擾不斷,根本沒有真正的清凈之地,換到哪裏都一樣。
人生在世,陷入紅塵,當潔身自好,堅定內心。
若有能力可教他人知廉恥、明是非、辨善惡。
惜春漸漸了悟,沒了出家的念頭,她雖不愿歸家,卻也無處可去。
她年歲漸長,賈家自然要為她物色夫婿,回了寧府便要面對此事,在這個時代婚姻是女子最重要的大事,惜春無力抗衡,她也不能久住皇宮不歸。
瀟春雪便道:“誰說女子一定要嫁人的,我與尤氏說,你安心住著就是。”
惜春見瀟春雪連尤大嫂都不愿叫,卻肯照拂她們姐妹,心中感動,更不愿讓瀟春雪為難,便道:“娘娘好意,惜春心領,我能在宮中小住是娘娘慈心,可我是外臣之女,豈能一直在宮中叨擾娘娘,我這就回去吧。”
“你若不愿住在皇宮,也不必回寧府,我之前在京都買過幾個宅子,你挑一處合心意的,擇日搬進去吧。”
“這怎么行,”惜春連連推辭。
瀟春雪拉惜春坐到身前,細細說道:“有什么不行?我是你姐姐,照顧你是應該的,你若覺得不好意思,原價給我就是。
反正我每年給你分紅再加上寧府給你攢嫁妝,你也不缺錢,買個宅子綽綽有余。
反正你不想嫁人,我讓尤氏把嫁妝直接給你就是,以后你自個當家做主。
先別忙著推辭,也別忙著謝,你先試試把日子過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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