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鬼子！殺鬼子！…”沖到日軍堡壘前的東北軍敢死隊員們蜂擁地沖進日軍堡壘內、跳進日軍的溝壕里，繼而與日軍展開了慘烈得猶如噩夢一般的、令人心驚膽寒、渾身冰冷的肉搏近身戰。溝壕里，槍械、步兵炮、迫擊炮、擲彈筒、手榴彈統統沒有了用武之地，刺刀成為最佳的武器，雙方軍人在神驚鬼顫的癲狂吼叫聲中白刃交鋒、刺刀見紅，都抱著不要命、沒打算活下去的念頭，武器相交的鏗鏘聲、刺刀捅進人體的噗嗤悶響、槍托擊中人體的沉重悶響、血水飛濺的噴射聲、瀕死者的慘叫哀嚎聲、殺得性起的野獸一樣的嘶吼狂叫…匯聚成山河變色的血腥聲浪。

“去死！去死！去死！…”猶如屠宰場下水道的溝壕里，王梓楷一梭子彈打倒三四個日本兵，其中一個還活著，只是左胳膊被子彈打斷了，王梓楷想要繼續開槍，卻發現手里的沖鋒槍已經打光子彈，電光火石之間，那個還活著的日本兵滿臉鮮血、面目猙獰、就像一頭要吃人的野獸一樣撲了上來，嘴里發出腔調完全扭曲的怪叫聲，充血發紅的眼珠子兇光畢露，用右手握著步槍，刺刀狠狠地刺向王梓楷，王梓楷急忙躲讓，滿地鮮血讓他猝然間腳下一滑。日本兵的刺刀扎入溝壕土墻里，一時間拔不出來，王梓楷把沖鋒槍砸上去，當即將對方砸倒，來不及拔出手槍的王梓楷抓起手邊一塊磨盤大的石頭，撲上去騎在對方身上，雙手舉起石頭用足全部力氣砸在對方頭上，一下接著一下，“去死！去死！去死！…”王梓楷嘶聲吼叫著，石頭砸在對方鋼盔上迸濺出火星，對方慘嚎一聲，鋼盔凹陷癟下去，連同鋼盔里的腦袋一起破碎變形，王梓楷不停地砸著，對方的鮮血腦漿不停地噴濺到他的臉上，直到對方腦袋稀爛，包裹著腦袋的鋼盔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汽車碾壓過的肉罐頭。

在砸死這個日本兵后，體力完全虛脫透支的王梓楷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到自己的肺都要爆炸了，但他隨即看到不遠處幾十個日本兵正在嚎叫著撲過來。

“這下完了…”王梓楷嘆息一聲，他腰間還有手槍和手榴彈，但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連手指頭都沒法動彈一下。

就在這時，“咻”的一道尖銳刺耳爆音破空而至，一發迫擊炮彈落在那幾十個日本兵里，當即把那幾十個日本兵炸得四分五裂地飛揚上天、散落一地。王梓楷急忙順著彈道尾跡看去，看到楊江帶著幾個炮手正在幾十米外的一個彈坑里操控著一門重型迫擊炮。

“距離150，直瞄射擊，基本裝藥，第五發…”楊江從容不迫地指揮著，任憑身邊槍林彈雨，他面不改色、鎮定自若，正說著，一名炮手頭部中彈，一言不發地倒地死去，他看了一下，“只是流彈，不是針對我們的，再放兩炮就轉移…”

王梓楷收回目光，看著附近的溝壕里，他看見:一個被一個日軍一刺刀捅穿了肚子的自家兄弟在發出痛苦而憤怒的吼叫聲，劇痛讓他五官扭曲，手中武器脫手而落，嘴巴張大得幾乎撕裂了下半張臉，他的吼叫聲就像咆哮一樣爆發出來，他的腹部血流如注，但他死死地怒視著對方，兩眼噴射出兩道怒火，在被對方一刺刀捅穿了肚子后，他幾乎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死死地握住對方的刺刀和槍桿，用盡最后的力氣緊緊地抓拽著，讓對方的刺刀沒辦法從自己體內拔出去，為身邊的兄弟創造殺死這個日本兵的機會，幾秒后，旁邊的另一個自家兄弟撲上來一槍打穿這個日本兵的后背，這個自家兄弟立刻渾身力氣消失，生命也隨之消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跟那個日本兵死在一起；

王梓楷看見:一個自家兄弟和一個日本兵就像兩條瘋狗一樣倒在地上滾在一起，發瘋發狂地廝打著，兩人手上都沒有武器，最原始的手、牙齒、地上的石頭就是他們進行戰斗的武器，互相掐著、摳著、咬著、砸著，你掐我的脖子，我摳出你的眼珠子，你咬斷我的手指，我用石頭砸你的臉，兩人體內的鮮血不斷地從傷口迸濺出，兩人的臉上都是血肉模糊，直到先后倒下；

王梓楷看見:一個倒在地上、遍體鱗傷、渾身鮮血的自家兄弟在死人堆和血泊里艱難無比地爬著，他吃力地昂起頭，看到一米外的一個日本兵剛剛一刺刀捅倒了另一個自家兄弟，他急忙拉掉身上的一顆手榴彈的引信，然后一把抱住那個日本兵的一條腿，雙手死死地抱著，那個日本兵猝不及防地被扯倒，在倒地后回頭一看，拼命地用另外一條腿狠命地踹踢著那個自家兄弟，但那個自家兄弟完全地纏住他，在兩人一起發出的狂叫聲中，手榴彈猛地爆炸開，霹靂一閃，那個自家兄弟被炸掉了上半身，那個日本兵被炸掉了下半身。…

在溝壕后的堡壘內部某處一個角落里，張紀虎正跟一個日本兵展開著搏命格斗，兩人身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幾具東北軍和日軍的尸體，只剩他們倆了，兩人的搏命格斗沒有任何武術招式，只有最原始的、瘋狗互相撕咬一樣的動作，翻滾著、摔打著，張紀虎最終將那個日本兵壓在了身下，左膝壓住對方的右手，右手按住對方的左手，左手抽出腰間的匕首刺向對方心臟處，日本兵猶如受傷的野獸一樣吼叫著，雙手無法動彈的他昂起頭，張嘴一口咬住張紀虎握著匕首的左手，十指連心，張紀虎頓時感到錐心刺骨的劇痛，就像電流一樣從他的左手傳遍他的全身，他本能地想要松手或縮手，但他知道，自己如果松手或縮手，那死的人就是自己了，他也吼叫著，一點一點地把匕首的刀尖壓向對方的左胸處，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日本兵的嘴角流出汩汩的鮮血，是他的鮮血，他還清清楚楚地聽到日本兵的嘴邊傳來“咔嚓”令人頭皮發麻的清脆聲，那是他的骨頭被對方咬裂了。

終于，匕首的刀尖刺破了日本兵左胸口的皮膚，鮮血滲出、流出、涌出，一點一點地深入，日本兵的身體一下子觸電一般地抖動著、抽搐著，嘴巴張開來，鼻翼也張開來，瞳孔開始渙散，身上力氣開始消失。張紀虎推動著匕首繼續深入，直至完全地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當日本兵變成尸體后，張紀虎一下子癱軟地趴在了對方身上，他吃力地抬起他的左手，疼痛已經麻木了，左手也已經血肉模糊，小拇指不見了，無名指還剩一點皮肉跟手掌連接著。

“狗日的小鬼子…”張紀虎搖搖晃晃地爬起身，伸出右手探進日本兵的嘴里，摳出了他的左手小拇指。

東北軍此時的戰斗精神、戰斗意志在整體上是不如日軍的，但這些報名參加敢死隊的東北軍官兵都是擁有最頑強的戰斗精神、最堅定的戰斗意志的，在報名敢死隊時，他們就已做好戰死的心理準備了，因此跟日軍一樣兇悍不怕死。近戰區域內到處都是虎噬狼咬的殘酷至極的戰斗畫面，混成一團的兩軍士兵們先互相開火扔手榴彈，然后用刺刀發瘋發狠地互相捅著、劈著、刺著，溝壕里到處都在血濺三尺、血如泉涌、血水橫流，血水互噴軍人們一臉，尸體滾成一團，人群犬牙交錯，混雜得敵中有我、我中有敵，殺死日軍的東北軍幾乎在同時就被另一個日軍捅穿，反之日軍也一樣，死在血泊里的很多東北軍和日軍就好像“冰糖葫蘆”，尸體成串狀地堆積在一起。香滿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錄作品收集于互聯網，如發現侵犯你權益小說、違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